離婚協議書中房地贈與的真意及有無期間或指示給付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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臺灣高等法院 112 年度重家上字第 9 號民事判決

惟兩造簽訂離婚協議書草約後，因被上訴人對於給付1000萬元之條件有所疑義，兩造乃於92年11月17日簽訂系爭離婚協議書，並於第1條約定：「甲（指被上訴人，下同）乙（指上訴人，下同）雙方同意離婚。二人所生之女甲○○（○○年○月○○日生），由乙方監護」；第3條約定：「甲方同意將座落台北縣○○鎮○○○建物（即台北縣○○鎮○○路○○巷○○號○樓）及基地移轉為乙方所有，於甲○○年滿二十歲時移轉為甲○○所有。甲方自離婚登記日起，每月給付新台幣一萬元贍養費及教育費用半數（含正式學程、才藝、補習等）予乙方支應甲○○所需」，有卷附系爭離婚協議書可稽（見士林地院卷第17頁）。參以被上訴人於原審陳稱：上訴人當初說要壹仟萬元，伊問她要這麼多要怎麼用，她說是要給小孩的，之後才重新擬定系爭離婚協議書，並協議小孩滿20歲之後把房子過戶給小孩等語（見原審卷第177頁）。可知兩造重新簽訂系爭離婚協議書，改以贈與系爭房地予上訴人，作為離婚之條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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準此，被上訴人於92年12月8日將系爭房地以夫妻贈與為登記原因，移轉登記予上訴人，系爭房地已屬上訴人所有；嗣上訴人於00年0月00日出售系爭房地，乃處分其自有財產，且將售屋所得用於支應甲○○之生活開銷，尚難認上訴人違反系爭離婚協議書第3條之約定，具有可歸責性，並致被上訴人受有喪失系爭房地所有權之損害。故被上訴人依系爭離婚協議書第3條及民法第226條規定，請求上訴人賠償系爭房地依110年內政部實價登錄資料計算之總價845萬元，洵非有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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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上所述，系爭離婚協議書第3條約定，乃兩造關於夫妻剩餘財產分配、贍養費、慰撫金及扶養費之協議。被上訴人既依系爭離婚協議書第3條約定，於92年12月8日將系爭房地以夫妻贈與為登記原因，移轉登記予上訴人，則系爭房地已屬上訴人所有，並非被上訴人所有；嗣上訴人於00年0月00日出售系爭房地，乃處分其自有財產，尚難認被上訴人受有喪失系爭房地所有權之損害。
　　⑵、況上訴人離婚後，經濟陷於困頓，並因欠繳管理費，遭系爭房地管理委員會訴訟催討，而授權被上訴人母親乙○○○協助處理系爭房地；嗣上訴人於94年7月20日以425萬元出售系爭房地予丙○○，扣除稅捐及仲介費後，實得價金為382萬5000元；上訴人於94年8月19日將其中380萬元存入甲○○帳戶，再由上訴人補足400萬元，存入甲○○定存帳戶內，按月領取利息，以支應甲○○之學費及生活開銷；而甲○○知悉上情，亦對上訴人表示感激之意等情，有士林地院93年度士小字第1187號民事判決、授權書、系爭房地產買賣契約書、契約內容變更合意書、本票、匯款回條、甲○○三芝郵局帳戶（帳號00000000000000）存摺內頁、郵政定期儲金存單，及甲○○之聲明書可稽（見原審卷第165-167頁，本院卷25-31頁、第85-104頁）。核與證人乙○○○於原審證稱：授權書係伊簽名的，上訴人賣房子伊知道，但仲介不是伊找的等語（見原審卷第174頁）；及證人甲○○於本院證稱其聲明書為真正，系爭房地價金流向為支付其學費、生活費及各種開銷等語（見本院卷第191-193頁），大致相符。可見上訴人於離婚後，因生活陷入困境，乃尋求乙○○○之協助，並於出售系爭房地後，將售屋所得用於支應甲○○之生活開銷，亦符合系爭離婚協議書第3條約定之真意，尚難認上訴人就系爭離婚協議書第3條之履行，具有可歸責之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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準此，系爭離婚協議書第3條約定，乃兩造有關夫妻剩餘財產分配、贍養費、慰撫金及扶養費之協議，並非被上訴人以甲○○年滿20歲為期限，而將系爭房地贈與上訴人之附贈與期限及指示給付關係，應可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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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上訴人雖主張系爭協議書第3條約定，係以甲○○年滿20歲為期限，將系爭房地贈與上訴人，上訴人待期限屆至後，本應將系爭房地返還予被上訴人，再由被上訴人贈與甲○○，為縮短給付流程，而為該條約定，性質上為附期限贈與及指示給付關係云云。然上訴人倘欲將系爭不動產贈與甲○○，本得逕以贈與為原因，將系爭房地直接移轉登記予甲○○即可，何需以甲○○年滿20歲為期限，先將系爭房地贈與上訴人，於期限屆至後，由上訴人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，再由上訴人贈與甲○○，顯然徒增勞費，亦與常情不符。足認系爭離婚協議書第3條約定，乃上訴人對於被上訴人有關離婚後夫妻剩餘財產分配、贍養費、慰撫金及扶養費之給付，而以夫妻贈與為原因，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予上訴人；至於系爭房地於甲○○年滿20歲時移轉為甲○○所有部分，乃上訴人基於母女親情，願於甲○○年滿20歲時，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甲○○，乃屬道德上之義務，並非被上訴人以甲○○年滿20歲為期限，將系爭房地贈與上訴人之附期限贈與契約及指示給付關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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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造於92年間協議離婚時，曾簽立離婚協議書草約，其中第1條約定：「子女之監護：女方監護權擁有者，而男方應自動放棄監護不得異議」；第3條約定：「贍養費及慰撫金之給付：男方需付女方新台幣壹仟萬元正且一次付清」等情，有卷附離婚協議書草約可稽（見本院卷第105頁），並為被上訴人所自陳（見本院卷第246頁）。可知因上訴人當時不願離婚，被上訴人乃同意由上訴人單獨行使甲○○之親權，及支付1000萬元予上訴人，作為離婚之條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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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知兩造離婚時，被上訴人願將系爭房地贈與上訴人，並給付贍養費予上訴人。是以互核離婚協議書草約第1條、第3條之約定，及系爭離婚協議書第1條、第3條之約定，及被上訴人與證人乙○○○之陳述，足認系爭離婚協議書第3條約定，實係離婚協議書草約第3條之替代方案，性質上屬於上訴人對於被上訴人有關離婚後夫妻剩餘財產分配、贍養費、慰撫金及扶養費之給付。